青草叶尖探周庄 寻江南盈盈欲滴的梦

2012年05月21日 14:05
来源：凤凰网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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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风孑遗，宋水依依，烟雨濛濛的温婉吴地，周庄躺在初春的青草叶尖上，是江南一个盈盈欲滴的梦。这个梦是关于张厅沈厅全福讲寺的，关于双桥陈逸飞迷楼柳亚子，关于古戏台上每天上演的才子佳人前世今生，关于晨雾渺渺烟柳拂水浣衣洗尘，关于竹筐土布阿婆茶万三十月白……

这不是以周庄作为虚幻背景的梦，也不是哪个行色匆匆的过客遗落在周庄某个幽暗的客栈枕头上的梦。周庄本身就是一个梦境，一个朴素的、氤氲的、安宁的、现实的梦，一个所有住在周庄的、到过周庄的、向往周庄的人共同的梦。

这个梦境始于每一天的清晨。太阳还在那一面面斑驳的白墙后面，住在水边的人们在欸乃声声里醒来，卸下一扇扇门板，把老房子里储存了一夜的黑暗放出去，再把带着水腥气的晨雾迎进来。有人生起了煤炉，袅袅烟气让沉寂了一夜的古镇立刻生动起来。雾气笼罩的河面上，小船灵巧地从桥洞下穿过，悠悠地荡过一个墙角仿佛就进入了旧日时光。黛瓦白墙的民居依水而立，全都安静地裹在如纱的南方薄雾中。水镇的清晨在九百年的岁月里都是这样安详地揭开的。

这个梦境在黑暗降临的时候变得浓烈和深沉起来。傍晚时分，华灯初上，桥桥傍河，灯灯傍水，衬得夜色如诗如画。在灯光水色里，小船上红灯摇曳，照得船上夜游古镇的游客脸上忽明忽暗。一天的喧嚣散去，橹声咿呀，吴语温软，远处依稀传来昆曲唱腔百转千回。站在临河的街道上，经常可以看到对岸的茶楼窗格里嵌着两个细声交谈着的身影，有时是一个，手支着下巴从木窗格斜斜看出去，那目光便飘散在鳞次栉比的影影绰绰的马头墙间；沿河的石板路上偶尔可见一个满脸伤感神色的游客，走到一处石桥下驻足，茫然四顾，上桥继续前走，在周庄的夜色里寻找一段丢失的旧梦。

夜渐渐沉下来，虽然已经少有游客上门，街边的店主并不急于关门闭户。三五一群摆出桌凳，打牌或者下棋。有抱着孩童的妇人站在旁边看着，不时软语几句。人群头顶向上，是昏黄的温暖的人间灯火；再往上，是灯火不能穿透的寂寂夜空。

这个梦境是以一个名字——沈万三为底色的。在周庄，处处都有“沈万三”的痕迹，沈厅、万三故居、万三水冢、万三蹄、万三家宴、万三十月白……这些尚且是有形的。若说沈万三就是周庄的代名词似乎也不为过，然而周庄之名的由来却是为了纪念那位仗义疏财的善人周迪功郎——这是另外一个造就了周庄的名字，它甚至算不上一个完整的人名，现在已没有人知道他确切的名字是什么。

到了当代，真正让周庄声名鹊起的是画家陈逸飞，他的油画《故乡的回忆——双桥》让周庄驰名海内外，让双桥成为周庄最具符号性的景观，让周庄开始成为一些人关于江南水乡古镇的向往，让周庄成为一个梦境。周庄人是懂得感恩的，他们为这个给自己带来福祉的外乡人建起了纪念馆——一处宽绰的庭院，供前来的游客凭吊。

这个梦境最旖旎的部分每天都在古戏台上上演。“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也只有整日生活在水的包围中的江南水乡人才能唱出这般婉转温柔了。可是长歌短歌，破衣断发，偏偏又真真是人生如戏，你知道那些坐在台下面色淡然的人心中此刻腾起了多少烟云。

周庄在每一个春天的青草叶尖上，遥遥地招引着每一个知道她名字的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周庄，绚丽的，古朴的，喧嚣的，安宁的。有些人走进这个梦境，留下了，成为这个梦的一部分；有些人走进了又匆匆离去，这个梦境便成了他们年长日久的眷恋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

文：阚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