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独立策展人

99艺术网：我看你的文章里提到独立策展人机制的问题，那个问题里边你又提了很多问题。比如说中国引进策展人角色，实际上是一种机制没有建构。你提的这个问题，现在是否有回答，现在的现状是怎样的？

武湛：现状就是中国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能做的事情也不多。独立策展人不是从我们这一代人开始，之前也有很多人，他们是这样的一个身份，但是中国和国外一个大概的区别，就是我们没有相对应基金会的制度，所以这个很困难。关于独立策展人的问题，我还是把他放在东亚的范围内来考虑，所以我和日本、韩国的一些年轻的做独立策展人工作的人，我们会有一些文章，专门的文章来讨论。后面会逐渐出来，现在正在整理，因为沟通上面都不是那么方便，所以花一些时间。

99艺术网：主要是日本跟韩国？

武湛：对，一个是独立策展人的工作方式，另外一个就是他关注的点，关注的点里边还是和文化认同有关系，这个关系不是说一定要呼应这个事，有可能是反对这些事情的，但是都没有关系，不管你是什么角度来对待这个问题都是一种回应，我们的讨论，一个是围绕工作方法、工作方式，运作模式的问题；另外一个就是关注点是在哪儿，我觉得如果说策展人或者是批评性的文章，能够对艺术的发展有一定的引导作用。我觉得独立策展人的角色还是很关键的，他想的问题也很关键，他的立场特别重要。

关于批评

99艺术网：现在你自己这边除了策划一些展览，批评你是否介入？

武湛：我是做展览和做美术史性质的研究，单纯的批评我不太做。

99艺术网：现在有一种普遍现象，就是批评家同时也兼职在做策展人，他们的身份是互通的。

武湛：中国尤其明显，最早那批策展人就是批评家兼任策展人的职务。我觉得批评在现在这个时代不太有效，所以我的做法是做美术史，我做的展览是在研究的美术史性质研究的基础上来做展览。展览是跟课题相关的，这个课题不是一个评论，它是一个梳理，是一种建构性的东西，而且我觉得现在我们写批评也不那么好写，你想直言不讳比较难，所以我们只好来做一些现象类的东西，做美术史性质，史学性质的东西，因为展览不是目的，展览是课题的一个部分，包括我们后面还会和出版有结合，展览只是整个课题架构当中的一点，跟通常搞史学研究的人相比，策展人还有一个便利，就是他可以用展览的形式来实现。但是这个展览，我们考究的比较严谨一些，作品思路，创作思路和策展人主题之间、跟课题之间的相关性要很完整，才能去做这个事，所以相对大规模的展览不那么容易推出。所以我们现在也是和“红玫瑰白玫瑰现代美术”结合做一些沙龙性质的讨论，小规模的个展，有一些学术的研究，还有出版和展览，这是放在一起来做的，所以我觉得这个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批评。

如果扩大来看，认为我们当下的任何一种行为，关于艺术和文化的作为都是对当代艺术或者是文化状态的一种反应，从这个角度来看也构成一种批评，但我不太写那样的文章。

99艺术网：你如何看目前艺术圈这种市场化和商业化，这对做学术存在一些什么样实质性的影响？

武湛：商业化，就是商业模式，包括商业伦理，变成我们现在做所有文化艺术相关的事情不能回避的问题。注意，是商业的模式和商业伦理。批评家最主要的是直言不讳地指出问题，除了说好的以外，最主要的是要说问题。但是现在商业模式，还有商业伦理的背景下，如果你懂得商业道德的话，你不会去写那个不好的东西，因为不合那个逻辑。这样一来，批评就变成了说明书，广告词，对于批评家来说，他没有办法确立批评的立场，批评的观点也很难提出来，所以我认为现在批评没有什么必要去写，除非这个人本身有足够的优势，不考虑这些问题，但是这样的人非常少，所以我就觉得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的情况下，我不是很看好批评。

批评，我原来和其他的策展人，老一辈的也聊过，批评现在需要写的是分析性的，批评性的研究论文，而不是用什么主义、什么学术名词、西方借来的那些词、搬来的东西等来概括，那个概括在我看来其实是文革模式的，只要说你是什么，不告诉你为什么。我们现在的批评，长远地看，很难当做文献来使用，很难当做美术史的研究文献来用，就是因为它没有分析，它是概括，都是盖棺定论。这个情况下，如果你不同意某个人的意见，你想要怎么反驳他呢？你需要声音比他更大，用高的声音压过低的声音，你就变成盖棺定论的人，这个对于批评家来说非常扭曲，所以这类的做法，我不太想做。

99艺术网：你平常会关注当下的一些批评大腕们的文章或者是争论吗？

武湛：不太关心。我对外部的事情就不是特别在意，因为我觉得我要做的事情比较明确在这儿，所以其它的东西，听一听，看一看而已，也不大会去介入，而且我自己觉得和风口浪尖的东西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这就是我个人的做法，可能大部分不会这样做，这个跟性格，跟想法都有关系，比较综合的一个现象。我是觉得保持距离比较好一点，可能是做历史性的东西的习惯，拉开一定距离你才能看得比较清楚，而且你去乘风破浪，需要很大的精力，我的精力没有那么旺盛，我能关心，能做好的事情，其实东方思维这个事情如果能够做透，对我来说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就不是特别关心别的时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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