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东方思维与个体气质

99艺术网：前两天，我不知道你看了没有，中国美术馆的展览叫“建构之维”。

武湛：没有看。

99艺术网：“建构之维”这个展览，可能是想建立一个的模式，而提出来这种疑问。

武湛：我在做“东方思维”也是想做建构方面的事情，因为中国的当代艺术受解构的影响太深了，光解构是没有用的，解构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复制，有几套套路，大家只要按照这个套路来做，看起来都是挺冲击性的、解构的，但是价值观也好，方法论也好，需要的是讨论，不是一直拆分，拆分是一个过程，但是这个过程不能无限延续，一定要有一个建构的过程，建构的阶段出现，也许有的人认为这种建构是徒劳无功，但是解构我们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功，徒劳无功也好，怎么也好，要做这些事情才行，先要做了之后后边才会有人来评价，现在如果我们认为建构是无效的，都解构了，都拆了，认为建构是无效的，那么就永远没有建构的可能了，但是人不能一直崩溃下去，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一直崩溃下去。

99艺术网：你刚才说的现状就已经比较明显了，像宋庄艺术区，它就参差不齐，什么都有，比如你是大牌的人，宋庄能给你一个位置，你从来没有学过画想去骗钱，宋庄也能给你一个位置。

武湛：宋庄也好、李庄也好，不能一概而论，要分析。以前说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汤，现在是老鼠非常多，最终会坏了这锅汤，但也不是坏到别人的锅里了，还是艺术家的群体，我觉得真的是要替艺术圈本身着想，大家应该开始考虑建立模式，建立规范，乱搞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99艺术网：你也是80后的，你觉得80后现在有没有这种力量做这些事情？

武湛：我接触的人里边有很多比较冷静，和上边几代人对艺术的看法不太一样，做法也不太一样，心态差别很大。

99艺术网：可以说一些具体的例子吗？

武湛：因为我有一个基本判断，九十年代往后的当代艺术，有很明显的策略性，很多是开点子公司的，但是80后边的这些人，有一部分人，其中一部分人，针对市场的策略性仍然很强，但是还有一部分人，各方面条件比较充分，策略性就弱一些，比较本真，他考虑的问题，可能在我们上代人看来，觉得造成那代人的道德恐慌，他觉得怎么能做这些事情呢，但是这些人在做这样事情的时候没有任何虚伪的东西在里边，就是喜欢这样做就去这么做了，对他价值判断、好坏的判断不好做，但是这样一个态度是挺有必要的，所以配合东方思维的思路，我另外还做了一个，就是个体气质，我们强调的是个体的东西，个体的气质性的东西，气质是不能模仿的，是不能拷贝的，不是符号，气质和他的方法论和他的价值观有直接的关系，这样的东西出来，是通过作品能够看到艺术家这个人的，这样的东西，我觉得之前当代艺术三十年的里边，能够看到的不是很多，大部分是符号，而且是集体符号，是集体煽情，一个人把它说出来，就要占用符号，你占用一个符号就是占一个山头，这样的做法，那个阶段无可厚非，那个阶段是有这个必要的，但是它不应该遮蔽当代中国艺术发展的可能性，其实它的可能性应该被鼓励，这一部分可以存在，但是不要扩大遮蔽。这个是跟当代艺术本身的初衷有很大的冲突，本来就是鼓励可能性的，但因为市场的关系，一些程式被过分鼓励了，其实就变成遮蔽更多可能性了。

99艺术网：一种传统的观念，还没有真正地去摆脱。

武湛：你鼓励他，他不敢，恐怕是很难形成一个现象，大家都改了，不太容易，这个需要时间，是没有办法的，但是我觉得现在应该告诉大家一个事情，就是有这种可能性，不管你具体创作什么样的东西，你要说出自己的话，我刚才说从亚洲的范围讲，我做的那个展览叫《独语》，就是我们讲我们自己想讲的东西，不是回答西方的问题，也不是拒绝回答他的问题，你说什么是你说，我要说我要说的东西，这是大的范围，小的到中国的当代艺术也应该这样做，具体到每一个艺术家都应该这样，就是每个人都在特别坚持、特别肯定地说自己要说的东西，做想要做的事情的时候，比如说策展人、评论、搞理论的人，有可能去观察，去选择，不是选择，就是去观察、去研究推出一些人出来，如果现在风潮特别明显，一种趋向、趋势特别明显的话，其实就是造成的遮蔽，大家拼命往前跑，始终是在一个胡同里，不知道胡同外边还有路可走，这个就不太好。

99艺术网：可能存在这样一个状态。这或许就需要有人站出来，就是你刚才说的建构一个方法论或者建构一个思维模式，最起码可以给这些艺术家参考，就是用这种方式去做，可能这个艺术圈的混乱，影响了80后新一代年轻艺术家的创作思维。

武湛：缺乏自信。

99艺术网：年轻艺术家也是比较着急，可能是刚到北京，过来之后就想参加展览，想卖画，想成名。

武湛：缺乏自信的原因很多，急躁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因为他急躁，他有所求，有一些事情就不能坚持。

99艺术网：你这边平常策划展览主要是关注哪一个群体？是80，还是70？

武湛：同代的人。

99艺术网：主要是做80后的？

武湛：对。

99艺术网：主要是做装置还是油画？

武湛：原来做装置和雕塑为主，因为现在跟画廊的关系，可能转回架上艺术，但是在公共的美术活动里边，比如说大型的艺术节或者是展览里边，我在讲东方思维和个体气质这两个点的时候，媒介本身不构成问题，我们找的是价值观，找的是方法论，媒介是技术的问题，不构成障碍。如果有好的艺术家，他无论用什么材料，用什么媒介来做，我们能够找到这个人，能够很明确地看到他，所以技术和材料、媒介都不是问题。

99艺术网：最近有没有策划的展览

武湛：9月11号有东方思维系列展的第一个，第一个小的沙龙的个展。

99艺术网：什么形式？

武湛：个展。

99艺术网：艺术家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

武湛：国内做雕塑的，但是她的雕塑跟我们通常看到的不一样，我是觉得他符合东方思维的思路，但是现在公共的、其他人的接受度、认可度有问题，我觉得是正常的，因为是新的东西，所以会有问题，我们会做一系列这样的活动、展览、讨论会，里边肯定有偏的，有错的，都没有问题，关键是朝着这个方向在做，可能一年左右的时间，或者更长，一年半的时间，我们会汇总做一个比较综合的展览，到时候相关学术研究的东西也会同步出来。

99艺术网：近几年你会按照这个方式做一系列的研究？

武湛：对，你刚才说到的材料、技术、媒介、自然身份，比如说他是男的、女的、中国人、日本人，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我找的是价值观和方法论，那些都不重要，都是伪问题。这是相对之前我在琢磨亚洲文化认同的时候，现在的想法比那个更深一些，我不是讲他的自然身份，不讲这些给定的东西，讲的是他寻找的东西，材料、技法、媒介，你是哪个人，什么性别，都是给定了，已经在那儿了，你不能改变了，现在我们找的是他努力要找的，要冲破的一些东西，是寻找到的，所以就上升到价值观，又下放到方法论上，一个上、一个下，就是这样的一个结构。

99艺术网：这种展览推出之后还是存在一些困难的。

武湛：很难。

99艺术网：主要是什么问题多一些？

武湛：作品难，你从学理的角度来考虑很容易想得通，但是艺术家具体怎么做的时候，这个问题很难。

99艺术网：你的这种问题，在艺术家们刚刚接触的时候，他们能不能上升到你的这种认识？

武湛：很多人认同，我现在接触的大部分的人是认同的，觉得有道理，应该这样做，但是我没有办法帮他们解决他们的问题，就是怎么做，怎么做？比如做油画或者是雕塑的，各自有各自范围内的困难，那个是我没有办法的，不然我就变成了那样的艺术家，这是不太现实的，我讲这些也是跟大家一起来开阔思路，可能会出现一些新的现象，完全不按照这个走，也没有关系，起码局面变得活泼了。

99艺术网：今天就暂时聊这些，谢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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