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瑜,谁是亮
2010年09月15日 19:54 女友网 】 【打印共有评论0

1我叫于小鱼。是C大第一附属医院心血管内科的“冰山一刀”,他们说,我遇人遇事冷静从容,跟冰山一样不苟言笑,与我亲切友好的父母非常不同。

我曾经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她叫何小草。她说过一句让我永世难忘的话——小鱼,你注定离不开我,因为你是鱼我是草,鱼怎么能没有草呢?

除却这句话,在我有限的脑容量中,对她的记忆已经越来越少了,幸存下来的那些也渐渐变得模糊。我已经分不清那些记忆到底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我主观臆造的了。

2我们的初遇,是在那间我们共同住了四年多的宿舍里发生的。

那是大学开学的第一天。当我一大早拉着行李箱走进宿舍的时候,四人间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个子不高,有点可爱的婴儿肥,看向我的眼睛满含笑意。这就是我对小草的最初印象。

时至今日,她的五官在我心中已经非常模糊了,但我依然记得最初看向我的那双眼睛,那么明亮,那么善良。

她问我为什么要报考医学院。我无言以对。为什么?我从来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对于出身医学世家的乖巧的我而言,进入医学院然后继承长辈的衣钵做一名医生,是如同呼吸一般理所当然的事情。我对医学虽没有狂热的喜爱,但也没有厌恶的情绪。当外公的得意门生、C大第一附属医院著名外科专家梁铁山把推荐信递到这所全国闻名的医学院时,我甚至不必参加高考,前途便已是尘埃落定的一片光明。

她似乎不在乎我的答案,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我妹妹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我要当医生,我要好好照顾她,还有其他像她一样的人……”那是我第一次从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看到迷茫和游离,我情不自禁伸出手拥抱她,给她温暖和鼓励。

3毕业后,我没有回家住,而是自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房子很旧很小,但我喜欢。我害怕空荡荡的地方,只有被紧紧包围着,我才会感觉到安全。

我喜欢下班后待在这间小房子里关起门窗不断抽烟、喝酒,只有这样折磨自己,清醒时纠缠着我的痛苦才会暂时远离。翻江倒海,吐出来的也只有液体而已,我忘了到底有多久没有正正经经吃过一顿饭了。抬头望镜,镜中人苍白无神、形销骨立。小草,我早已不是当初的小鱼,不管是身,还是心。

不管多忙,每隔一两个礼拜我都会驱车到远郊去看干爸干妈,还有小青。干爸干妈都已经退休了,开着一个杂货铺聊以打发时日,每天日子悠闲,却还不及我每天上班忙碌的父母容光焕发。大概是体弱的小青和当年沉重的打击让他们心力交瘁,未老先衰。

4我们亲密无间,从图书馆坏掉的自动门、宿舍楼下被情侣践踏得斑驳了的“情人地”,到各自的家人、过去,甚至是惹人讨厌传说经常对女学生毛手毛脚的系主任,几乎无所不谈——除了凌羽翔。

凌羽翔,他是我心中的秘密。

我从未对别人产生过那样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只知道,当我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见到他我会不由自主盗汗心跳,我以为我病了,一页一页翻阅心血管病学的经典,每一项,都似是而非,我慌乱,于是遇见他又陷入另一个循环。

后来我知道了,我的确病了,患上了名叫爱情的病。

知道了病灶,就容易对症下药。我尽量避免与他有正面的交流,偶尔逃不过就用冷淡的面具装饰自己的无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他对我的冷淡并不着恼,反而更为温和体贴,他大约对谁都是这样的,但是这样的他又让我更为沉沦。

医学院男学生非常多,追我的人也很多,但不是自觉地偃旗息鼓,便是因我的冷淡疏离铩羽而归。

有一次,我们正在图书馆翻阅学术期刊,小草问我:“小鱼,你怎么不谈恋爱呢?那么多人追你你也不动心。”

我微微一笑,回答道:“我跟医学谈恋爱就够忙的了,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啊?我不想辜负家人对我的期望。你呢,你怎么也不谈恋爱啊?追你的人也不少呀……”

也许是图书馆空气太闷,她的脸都憋红了。她低头继续看期刊,良久,才飘来一句:“我要跟你抢‘男人’,没时间谈恋爱……我不能辜负自己的期望……”我知道她的压力都来自对妹妹的爱,我心疼,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给她力量。

小鱼、小草和医学的“三角恋”最终收到成效。连续三年,我都是医学系的第一名,小草也从未掉出三甲。另一个始终占据三甲席位的,是凌羽翔。

大概因为我和小草形影不离,大家都说我们长得越来越像了,俨然一对双胞胎姐妹。

这一年,我们医学院有幸请来医学泰斗秦峥老先生来为优秀学生颁奖。小草接过奖状,一脸激动地与老先生握手,居然还眼泛泪光。

秦老先生最后走到我面前,给我颁发了奖状,与我握手,我一直温婉乖巧地笑着。然后他慈祥地抚了抚我的发顶,揽我入怀。在台下一片惊讶的寂静中,我看见台上刚才一片激动的小草和一直礼貌淡定的凌羽翔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这个场景有点滑稽,我忍不住轻笑出声。

“小鱼,你很优秀,外公为你感到骄傲。”

我撒娇地点了点头,外公放开我,我挽着他的手臂,一步一步走下台去。

典礼结束过后很久,小草还是三魂丢了七魄似的愣愣出神。她大概是吓到了吧,我虽跟她说过我们家是医学世家,但却没有具体提及。

直到晚上,她才幽幽地问了我一句:“小鱼,秦峥教授真是你外公?”

“你说呢?”

“啊,你们家不是医学世家,是医学贵族,是贵族!死小鱼,你蒙了我那么久也不跟我说,害我今天在台上出糗……”

我哭笑不得。

5我喜欢值夜班。起码那样的夜晚我可以保持有事可做的清醒。不值夜班的夜晚,对我而言,是堕落的代名词。

这一夜,我又喝醉瘫倒在小屋的地板上睡着了。梦中,我又见到那双明亮的眼睛,迷茫、幽怨,继而狰狞……我颤抖、抽泣,重复着经年不变的梦呓。

我感觉到有人抱起我,给我洗了澡,吹了头发,把我安置在床上,甚至还掖好了被角。

这间房子的地址我甚至没有告诉爸妈,我知道他们看过之后肯定会说我自苦。所以进来的这个人,我知道,只能是凌羽翔。

我搬来的时候,他硬要来帮忙。然后不符合性格地死皮赖脸要我给他配一把钥匙。我知道他是担心我,这些年来,即便我只是一个影子,他对我也该是有些感情的。

清晨,在一片阳光中醒来。窗户又被打开了。我叹气。每一次他来,都会把窗户打开,把烟酒的味道散出去。我不喜欢,于是起身关窗。

他拿着碗进来,看见窗户关上了,把碗放下,让我喝粥,忽略我的眼神,径自过去又把它打开。我懒得跟他争斗,静静喝粥。

“能去上班吗?我帮你请假好不好?”

我摇头。工作和生活我一贯分得很清楚,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医院的人知道我跟他有瓜葛。

他微叹,拿起我放下的空粥碗,去厨房收拾。我进浴室洗澡,换衣服上班。

6日月如梭,真是不假。转眼间,就到了本硕连读的第五年。这一年,剑拔弩张。本硕连读并不是谁都能连读的,考试过不了关,就只能拿本科学位毕业。因此,校园充满了压抑凝重的气息。

本来,我和小草都是不必担心的。凭借四年的雷打不动的三甲席位,连读简直如探囊取物。但是,我却陷入无限纠结之中。

系里面有一个去美国的名额,要去两年,学成以后可以拿到美国和C大两个学位证书。领导属意我,甚至没有向全体学生公布。我知道,跟外公脱不了关系。自从颁奖台事件曝光之后,全医学院的老师对我都不一样了,甚至大家都知道我的入学推荐信是梁铁山教授写的。我讨厌他们把关系看作一切,而把努力的成分抹杀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是我不愿意以这种方式获得。而且,我舍不得离开这里两年之久,我舍不得外公和爸爸妈妈,舍不得小草,也舍不得凌羽翔。于是我一直拖着不回复。

我只跟小草说了这件事。她听了以后,很愕然,但也没说什么。再公平的组织也有潜规则,何况我本身就有能力。她舍不得我,但她又不能否认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她也陷入拉扯之中。

至此,医学院原本就凝重的气氛变得更为紧绷。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状。

如果当时的我知道犹豫不决会带来那样的后果,我绝对不会放弃这个让我摇摆不定的机会。

7天气闷热,加上昨夜醉酒,一整天身体不适心神不定。下午准备收拾东西下班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传来,一种熟悉的恐惧感像电流似的窜遍全身。

小青在学校晕倒了,是心脏衰竭。

已经送上了救护车,正往这里赶来。干爸干妈接到学校的消息立刻打电话给我。我努力平复心绪,有条不紊地安排他们准备好病历和医保证明过来。

挂了电话,已是六神无主。多少年了,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这么慌乱,我以为我已经没有了心,但我确实慌了乱了,难道行尸走肉的我活过来了?

我一边飞奔向大门,一边下意识地拨打凌羽翔的电话。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我已经不清醒了,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救命稻草,我必须牢牢抓住才不会下坠。他虽不爱我但却会让我依靠的,是小青,他不会撒手不管。

我不符“冰山一刀“的美誉。我不复安静从容,无意识间已是泪流满面,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甚至在救护车到达以后,我不敢提出主刀手术……原来事关至亲的时候,我无法面不改色。我辜负了进心血管内科的本意。

凌羽翔一直陪着我,安排一切,抚慰家属。我任由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拥着我的肩,对我轻声安慰。我什么都管不了了,我再也顾不得众人的眼光,也记不得自己多么抗拒大家知道我和凌羽翔的关系……我只是木然地盯着手术室门外亮着的灯光。我盼着它赶快熄灭让小青出来,可我又怕它的熄灭会连带生命之火的燃尽。

爸妈也赶过来了。大概是没见过如此失态的我,他们也吓了一跳。看向身旁的凌羽翔,满腹狐疑,却也没开口问。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忽然,灯灭了……

8离回复的最后期限只剩一个礼拜了。一方面是领导的循循善诱,另一方面是亲情爱情友情的拉扯,我快要崩溃了。

这天夜里,我独自一人在校园闲逛,想要把思路理清。

经过“情人地”时,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很低很低,我听不清。而后又有另外一把烂熟于心的声音,我惊住。想要转身走,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双脚,凑近。

小草埋头凌羽翔的怀中,他一手扶着她,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背部。她嘤嘤低泣,他轻声安慰。亲密的情景让我不忍打扰。弦断于心,只有自己听得见。一个最亲近的朋友,一个让我动心的人,我居然毫不知情。小草在图书馆说的“抢男人”,竟一语成谶。

我终于下定决心递上申请书。

接下来的日子,我心存芥蒂,无法对小草表现从前的亲密。我猜想她是陷入了重色轻友的怪圈,整天往外跑,深夜方归,我们见面的机会少多了。也好,这样她就察觉不出我的异样了。反正很快我就要走了,离得远了看不见了,或许我就能够泰然处之吧。

午饭后待在宿舍。从外面回来气喘吁吁的舍友刚到门口就大叫了一句:“小草你这死丫头,什么时候申请去美国的啊?我们听都没听过。内部消息吧,还暗箱操作……不过就算公开招也轮不到我们……”

我耳朵嗡的一声,茫然看向小草,她低着头,极力掩饰真实情绪。大约是高兴的吧,的确是一次好机会。只是为什么瞒着我,还有,你走了凌羽翔怎么办?

那边的声音还没停:“小鱼,你是不知道还是没去申请啊?如果你申请了大概你也能去的吧……”

名额只有一个。我苦笑,没有回答。

直到她走的那一刻,我都没有再跟她说过一句话。我想我是怨她的,得到了凌羽翔,却还不声不响奔赴美国。我能理解,为了前途,为了妹妹,为了不富裕的家庭,她抓住这样的机会是对的。只是我依然无法笑着面对。

我没有跟她说再见,上天给我的惩罚竟是再也不见。

飞机起飞后六个小时遇到乱流,坠入太平洋,乘客与机组人员无一生还。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拼命用力睁大眼睛,那是我做噩梦时做的事情。只要睁开眼睛,就会发现是在漆黑的夜里,在床上,听到的看到的一切,都不是事实。可是我睁到流泪,依然是白昼。小草那双明亮的眼睛不会再注视着我了……

“小鱼,你哭出来吧,别憋坏了!”

我看着眼前人,想起了她几天前所说的话。

“内部消息吧,还暗箱操作……”“小鱼,你是不知道还是没去申请啊?如果你申请了大概你也能去的吧……”

我突然想起什么,狂奔出门。

在宿舍楼下的时候,我遇到了凌羽翔。他用疼痛的神情看着我,我没理他,继续疾奔,却听到身后有脚步的追随。

我冲进系主任办公室:“我递了申请书的,为什么是何小草中选?本来就内定是我的,为什么却是何小草去美国?”我从未曾如此失态,竟让他也忘了他是师长我是学生,他的眼神掠过一丝局促无措,想起他的风评,我忽感五雷轰顶。

我转过身,问站在门口的凌羽翔:“最近,你经常跟小草待在一起吗?”我多么希望他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他却眼神茫然地摇了摇头,支撑着我的最后一根丝线也断了,我坠入深渊。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转身面对那个禽兽,用我生平最恶毒的声音咆哮:“死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你!你为什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这人渣!为什么不是你死?……”

于小鱼,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应该是你死在那架飞机上的,为什么死的却是小草?

9几个小时过去了,麻药应该快过了。我不敢眨眼睛,我很怕视线一离开,小青就会像小草一样突然离开我。

手术成功以后,我就让爸妈回去了,毕竟他们不年轻了,又累了一整天。我想让干爸干妈也先回去,只是他们怎么肯?

凌羽翔跑出跑进与主刀医生交流,又叫了外卖。我什么也吃不下,只是为了安抚干爸干妈勉强咽下两口。我心中苦笑,做了医生又怎么样,平日表现怎么冷静沉着又怎么样,到了关键时刻还是阵脚大乱,居然还需要别人的照顾,我凭什么代替你照顾家人?

“小鱼姐……”

抛却呆滞。凌羽翔帮忙把病床摇起来。小青真的活过来了,我伸手抱住她,刹那间,泪奔涌而出。

“小青,你不能跟你姐一样离开我,你不要离开我……”小青轻抚我的背,就像以前小草所做的那样,我哭得更为肆意。余光瞥见干妈正倚靠在干爸身上,悄悄地抹眼泪。

小青恢复得很快,几天后就可以出院了。这些日子里,我基本处于半休假状态,一上班就往小青的病房跑,凌羽翔也是。毕竟是小草的妹妹,他还是有点感情的吧。只是一来二去,干爸干妈见多了,看向我们的眉眼间也多出了一些暧昧的神色,连爸妈也旁敲侧击地窥探,有意无意地说我不小了,该考虑人生大事了。

27了,真不小了,是该好好为人生作打算了。这次小青的事情让我突然惊醒,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还有爱的人在乎的人,我早该回归正常轨道。我不能再荒唐了,感情问题也该正视了,我不愿再做小草的影子了。

10

那一天,我哭到眼泪都干涸了,而凌羽翔就这样沉默地看着我,我怀疑在我身上,他看见了与我非常相似的他深爱的小草。在海边,我们一瓶接一瓶地灌啤酒,我从未想过温润如玉的他会有如此疼痛的眼眸。经历失去与发现比失去更为残忍的真相,他的痛楚不会比我少。

满地酒瓶的时候,我却越发清醒,我感觉到酒气晕染了我的脸颊。我急需更为疼痛的感觉来转移我对小草的思念。我主动吻上凌羽翔的唇,我梦想了那么久的小草的专属。我非常生涩,可能是过于意外,起初他也显得磕磕碰碰的。

我们在附近找了家宾馆,那里有看起来很洁净的白床单。

撕心裂肺的那一刻,我咬紧牙关不哼一声。

小草,你代我死,我替你痛,天经地义。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不够公平?

清晨,在凌羽翔的诧异之中,我到海边把那床染血的白床单烧了。

几个月以后,听说那个作恶多端的系主任被辞退了。小道消息称,有人把一段在他办公室录制的视频寄到省教育厅,学校就算想保他也保不住了。名声受损,无论是教育系统抑或医疗系统都已经不再容他。听说后来,他去了郊区的一间小药房。很多人都说老天有眼,但像他这样有能力的人,沦落到如此下场,毕竟有些凄凉。不,我觉得这样还不够,至少他还好好地活着,而我的小草,连尸骸都找不回来。

老天从来都不睁眼。对,这一切所谓的“报应”都是我的杰作——是我把针孔摄像机安在他办公室的,是我把录像寄去教育厅让他永不翻身的,是我动用外公的人脉让他在两大系统都无法立足的。我恨不得他死,可是我做不到。

我在人前虽略显疲惫,但总的来说还算正常,但在人后,我疯狂地让烟酒侵蚀我的生命。我堕落着,我不想清醒,我尽力消耗健康,我怕做梦,我常梦见那双明亮的眼睛,它迷茫、幽怨,继而狰狞、远离……

只有凌羽翔看见过我的反差。我知道我是小草的影子,骄傲如我,却甘之如饴。有影子,至少我觉得她还没完全离开。

毕业以后,我没有听从家人的意见进入普外科,而是去了小草一直想去的心血管内科。从此,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妹妹,是我的妹妹,她的家庭,是我的责任。

11

这天晚上,我亲自下厨。

经过三个月的正常生活,房子中烟酒的气味已经销匿了。凌羽翔显然非常满意,一顿家常晚餐,宾主尽欢。

“小鱼,最近医院很多男医生追你啊?”他笑眯眯地问。

的确,我已经卸下冰山的外壳,而且,我真的想要考虑自己的人生了。我毕竟不是小草,我要好好过属于于小鱼的人生,而他,也该有他的人生了。

“凌羽翔,我想要结婚了。”他惊讶,很快露出微笑。我继续道:“有好男人,我会考虑的。医院里很多女医生护士都觊觎你很久,遇到合适的,你也定下来吧。”

我搅拌着沙拉,语气像说今天晴转多云一样平淡。

他没有回答。我抬头,他已不复笑容,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深邃。

幽幽开口,“我从以前就爱你,但你爱的是小草。现在,我不想再当影子了……”下半句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猛冲过来的唇吞噬了。

他的吻,来得突然而激烈,我品尝到失落,还有一丝了然与释然。我被拦腰抱起,轻放在卧室的床上。他熟悉我的身体,我无法抗拒。

迷迷糊糊间,我听见他说:“她喜欢我,而我爱的,一直都是你……”

这些年来,我心中最后那点疑问终于解开了。原来你以纯洁乃至生命作为代价,为我们保留了让家人和老师都无可辩驳的厮守机会。

尾声

两个门当户对的大龄青年的婚姻,总会非常顺利。双方父母都急于把自家的“老大难”问题解决,我们的决定,让他们非常满意。

两个月后,婚礼在海边举行。

宾至如归,这场别树一帜的海滩婚礼非常浪漫,即便没有盛宴,有温馨幸福,对于一场婚礼,已经足够。

交换戒指的那一刻,我看见干妈脸上洋溢的满足和眼中盈盈的泪水。

小草,你看见了吗?我很幸福,你感觉到了吗?

小草,我怀孕两个月了。我已经和凌羽翔说好了,如果是个女孩,就跟我姓,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于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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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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