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的上海,广告招贴画已经具有相当的现代意味
黄包车夫休息站,1942-1946·上海中央银行
屠宰场前的牛群,照片中的屠宰场位于今天的虹口沙泾路10号,现已被改造成1933老场坊创意园区
早报记者 徐佳和
1940年代上海的城市化究竟发展到了何种地步,“华洋混杂”的人群组成究竟各占了多少比例,新兴的都市建筑与城市空间又有多少现代主义意味?台湾已故摄影师张才摄影展正在上海刘海粟美术馆举行,89张集中摄于1942年-1945年的上海影像为解答这些疑问提供了一些真实的影像佐证。
前天在刘海粟美术馆进行的张才摄影研讨会上,与会的诸位学者们也更热衷于在六十余年前的照片中,在那些优雅的场景与受难者的对比中,如一个洞察秋毫的侦探般地寻找着隐藏于其中的历史细节。
六十余年前的摄影界,有的摄影家不屑于都会题材,有的因为战乱远走他方,策展人之一、复旦大学教授顾铮认为,作为一个拍摄了上海沦陷期与抗战胜利后的上海的影像的摄影家,张才做出的文化贡献,经历了长时间的等待才受到关注与承认。而他拍摄的当时,并没有经过传媒介的流通,现在看来,那是当时绝无仅有的有关上海、有关现代都市生活的摄影作品。在上海,也许只有持有日本护照的张才在默默地拍摄。“从当时相对落后的台北,到华洋杂处的上海,张才有一种对于上海的想像存在,这里的一切为感官兴奋所准备好的,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对准了都市。为观察都市开启了新的可能性,提供了新的眼光。”顾铮说。
张才的摄影主要在两个拍摄区域,一个是苏州河北岸的闸北、虹口;一个是从外滩经南京路至跑马厅,“记录下各种小人物可以驻足的地方”,而摩天大楼只是为他提供了仰视与俯瞰的角度。
《屠宰场前的牛群》照片中的屠宰场位于今天的虹口沙泾路10号,现已被改造成1933老场坊创意园区。照片中,排成行的牛群正走向死亡,与当时的新兴水泥建筑并置,在阴沉沉的天空下,形成一种超现实主义的观感,连步行于其中的穿西装者都有一种类似于“假人”的不真实感。策展人之一,来自台湾的简光彬分析认为,如此的视觉效果也可能是当年张才采用了过期底片带来的。现在的建筑外立面被改造成镂花装饰,当年屠宰场的形制不曾改变,昔日的亡魂地却变成了摩登场,不复照片中牲灵迈向屠宰场时肃穆阴沉的仪式感和诡异感。
时至1945年,日本投降,大批的美军以遣送日俘、解除日军武装的名义登陆上海。《美国海军与咸水妹》拍摄于当时的大新公司现在的市百一店门口,人力黄包车上,戴着大盖帽的海军军官身边坐着时髦的西装“陪游小姐”。在《欧战和平纪念碑》中,学者们发现了很容易被认作国民党党旗的汪伪政权旗帜。还有,在《捏面人》中,那个站在围观的中国小孩群中的一个西方小女孩的好奇的凝视,让华洋混杂的居住事实从细微处得到了明证。
张才的摄影不被镜头前的事物感动,也不曾卷入,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他的纪实提供了作为上海一段历史的官方视觉文献之外的另一条民间文献解读。展览持续到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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