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叶 飞
在二胡爱好者的心目中,王国潼这个名字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中央音乐学院70周年华诞之际,王国潼偕夫人李远榕从香港来到了北京。
看过许多场二胡演出,没有哪一场这般让人受用。在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厅举办的“王国潼从教五十周年音乐会”上,观众席上坐满了来自各地的二胡爱好者,白发的老人、黑发的青年学生、金发的外国观众,兴奋、期盼的神情在他们脸上一览无余。当《二泉映月》、《听松》等曲目奏响,所有人都沉醉在如歌如泣的二胡声中,甚至忘记了鼓掌。直到演奏者鞠躬致谢,大家才反应过来,击节不断。在京期间,来拜访王国潼的乐友络绎不绝,很是热闹。11月2日举办的一场研讨会上,二胡界的老中青艺术家悉数到场,人们除了为他在二胡演奏、制作、作曲方面的功绩而赞叹,更为他“淡进恬出”的人生态度而深深折服。
从教50年,从艺60年,王国潼造就了二胡的辉煌,二胡则成就了他的人生,他与二胡、二胡与他似乎同属一种调式,早已不分彼此。如今,他的演奏已是炉火纯青,舞台表现更是达到了“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境界。常听民乐的人应该会有这样一种感觉:许多演奏家在演奏二胡乐曲时,在速度的处理、揉弦和音色上欠缺个性,光听录音根本分辨不出是谁。听王国潼的二胡则不必担心这个问题——闻其胡声,如见其人。王国潼的二胡像“魏碑”,是一种以刀刻出来的声音,在他的弓下,乐曲的所有细节都被表现得入木三分、别有滋味,在极大地考验听众耳朵的分辨率的同时,也给人的心灵带来纯粹的愉悦。有人把这种修为称作“人琴合一”。
为了向世界传播二胡艺术,王国潼一直不遗余力,他曾在30多个国家和地区演出及讲学,与英国、日本、新加坡等国多家高水平乐团合作演出。近20年来,二胡在海外有了数以十万计的观众,这让他倍感欣慰。王国潼告诉记者,20年前,日本观众与欧洲观众比较含蓄,喜欢内涵深刻的二胡作品,往往要求演奏者不用伴奏;美国观众则青睐气氛热闹的作品,演奏者越多现场反响越好。如今,日本人的热情更胜当年,已经走过了纯粹欣赏的阶段,“10个日本人里有6个对二胡感兴趣,其中尤以女性为主,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学拉二胡。”部分美国观众则开始要求听原汁原味的二胡。此前在美国斯坦福大学举办的“泛亚音乐节”上,主办方就要求王国潼无伴奏“干拉”数曲,而且,美国观众对《江河水》这样节奏并不欢快的作品也有了共鸣,甚至要求返场,令人颇感意外。这或许说明,随着中华文化在海外的不断传播,外国观众的欣赏需求正在发生变化,逐渐走向更高的层次。
王国潼的艺术生涯,堪称新中国二胡艺术发展的一个缩影。一方面,他保持了传统二胡的精粹,同时又汲取外国艺术的营养。早年间,他十分重视对西洋乐器的借鉴,首次对小提琴曲《霍拉舞曲》、《野蜂飞舞》进行了移植。这种耳目一新的形式展示出二胡这种中国民族乐器在演奏和艺术表现上的可能性,引导了之后的二胡演奏技巧革新潮流。几十年过去,王国潼回归了传统。“我从那条路走过来,非常清楚移植只是一个手段,不是目的,更不是二胡前进的方向。我曾告诫年轻的二胡演奏者,万不可忽略技巧的全面修养,不能单图一个快字。”现在,他自己更喜欢演奏一些采用传统作曲技法创作的二胡作品,他的最新作品《太行随想》即是如此。“二胡艺术的发展越来越多元,但我更倾向于演奏那些旋律性很强、具有强劲的民族风格和地方风格的作品。”
在与大师的接触中,记者时时感觉到他的热情、真诚和对二胡艺术的执著。那种执著,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只争朝夕”。“比起西洋乐器,二胡这一民族乐器在人们心目中好像低一等,似乎提起二胡就联想到马路边上拉二胡乞讨的盲人。其实,高低贵贱不在乐器本身,钢琴、小提琴也是经过西方艺术大师们的不断创造、革新才获得了地位上的提高。同样,对民乐来说,也要靠我们在继承前人的基础上挖掘、创造、提升,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责任,也是我毕生的信念和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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