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尔乔亚的中国式婚姻
2010年12月09日 04:11 北京青年报 】 【打印共有评论0



  ■剧名:《金婚风雨情》

■导演:郑晓龙

■主演:胡军、周韵、秦海璐、祖峰

■播出时间:12月1日 北京卫视

■读家:君和

■推荐指数:★★★★☆☆

自古英雄爱美人,美女配英雄。这种优势组合本身就是种浪漫,是婚恋传奇的前奏。相比之下,《金婚风雨情》就比《金婚》浪漫前卫得多。耿直和舒曼,一个是抗美援朝的志愿军英雄,一个是资产阶级出身的大家闺秀。一红一白本无交集,但长达6年的两地书以及特殊年代,女性对军人的狂热崇拜,让这段柏拉图之恋有了现实可能。尽管他们擦肩而过,尽管楚建“见色忘义”,欲冒充耿直“窃取”爱情果实。但韩剧里常见的“一见钟情”还是发生了,舒曼对耿直说,“没有为什么,我就知道他不是。”更让耿直有了林黛玉进贾府,贾宝玉感叹神交许久的老相识错觉。

《金婚》里,小学老师文丽和机械厂的技工佟志虽然走的是工学结合,根红苗正。但穿裙子都嫌露肉,战战兢兢不舒坦的文丽比起舒曼,则是中国无数传统女性的典型代表,有浪漫想法,却无浪漫之实,和佟志第一次见面就误会吵架,俨然提早上演了来的吵闹婚姻,看的让人心累。而舒曼,一个名字就透着音乐气息的南方女子,喜欢苏联小说和“封资修”的人类艺术,较之文丽,从思想到行动都颇具小布尔乔亚情调,特殊的家庭出身及文化修养让她得以脱离传统女性的古板,以新派女性姿态自主追求婚姻。同样是结合,同样是情感,《金婚》和《金婚2》一个内敛,一个奔放。

甜蜜是婚姻,吵架也是婚姻。然而《金婚》和《金婚风雨情》在对待争执上却是两种不同的处理方式。《金婚》里,从第一天认识到老年,佟志和文丽就大吵小吵不断,不吵不热闹。文丽性子急,遇事脑子一热就要“开火”,是中国式婚姻中典型的“好战派”。然而《金婚风雨情》里,舒曼却是温情使然,理性得多,主张以谈话解决争端,俨然又是西方小布尔乔亚的绅士做法。即便耿直遭遇人生中的四段“艳遇”,心生醋意的舒曼也并没有气急败坏,拿出大多数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惯用伎俩,击退“第三者”,而是潜心钻研烹调,用“抓住男人的心必先抓住男人的胃”取胜于无形,可谓前卫,高明。

婚后七年是个坎,俗称“七年之痒”,更何况“金婚”50年,那得多少道坎?结婚二十载,人到中年。舒曼和耿直事业的不顺心,成为两人的导火线,婚姻走到这里,早已不复当初的新鲜和刺激,取而代之是疲惫、苍白、毫无激情可言。然而《金婚风雨情》却聪明地将这场婚姻危机嫁接到时代的大危机下,悄然化解。1976年,唐山大地震。以为舒曼遇难的耿直不断哭喊着,在废墟中力挖撬、被旁边救护的舒曼听到,两人猛然醒悟彼此在心中的分量,紧紧拥抱在一起,上演了一幕催人泪下的“倾城之恋”。这是全剧的转折点同时也是两人婚姻的转折点,一直到相濡以沫的老年,两人再也没有分开。

生命不息,浪漫不止。舒曼和耿直从第一天“两地书”开始,就墨滴入水般实现了中国式婚姻主体之外的浪漫蔓延。《金婚》里的文丽也许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芭蕾舞,也没收过玫瑰花。但《金婚风雨情》里,爱好文艺的舒曼却向往世界上最好的芭蕾,看《天鹅湖》,即便人到中年,容颜渐老,她也不乏外籍男子弗拉克的玫瑰攻势,被称“舒小姐”。当她躲在洗手间,看着镜前泛白的鬓角,想起结婚前的浪漫憧憬,不禁失声痛哭。“第一次发现自己老了”。这是多少过来人共鸣的心境。她从洗手间擦干眼泪出来,脚踩过玫瑰花,似乎告诉了我们什么?婚姻的本质又是什么?

然而现实生活中,“婚姻保卫战”却不断打响。当抛开自由主义,单身万岁那些话,蚁族蜗居在城市不起眼的角落,丈母娘催生高房价,绑架婚姻时,所谓婚姻,她就是一张甜蜜又无奈的网,令人恐惧,令人向往。“我们拿什么结婚?”“结婚后,我们是否真能幸福?”大量的剩男剩女已经摆出了一个事实:“幸福指数接近负值,婚姻让我很受伤。”《金婚》火了之后,有种说法这部剧的热播直接降低了当年的离婚率,我希望这是事实。然而她也只能提醒观众珍惜婚姻,珍惜彼此,却无法鼓动观众头脑一热去领结婚证。当所有的浪漫成为生活调剂品,金婚成为屈指可数的婚姻个案,观众也只能当部戏看看,羡慕一番。毕竟现实生活压力下,谁也不敢保证和一个人过一辈子,“金婚”,只是看上去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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