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谅
岁末年初,我这南方男子竟然与雪有缘,频频邂逅,处处相逢。
乌鲁木齐的雪,每每国庆一过,就席卷而来,把残留的一点秋意与温热都覆盖了。但今冬的第一场雪却姗姗来迟,那份秋意与温热就一直逗留在乌鲁木齐的大地上。我是平生第一次在乌鲁木齐工作小住,竟被这场雪逮了个正着。
冰雪堵路,市区都成了溜冰场。零下十来度的气温,冰雪凝结不化,倒颇有梅花一样的骨气了。我在乌鲁木齐迎宾馆住了好些天。把这北国特色的迎宾馆察看得仔仔细细。棋盘山小巧玲珑,花木扶疏,一鸟不鸣山更幽,完全可以改建成休闲健身之处。原始林白杨茂密,虽已枝枯叶落,但银装素裹,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我也到宾馆周边多次踏看、踩着积雪小心前进。多层民居与宾馆建筑相距太近,尚需遍植高大树木,此一举多得。受自治区领导委托,我们对乌鲁木齐迎宾馆进行改建。乌鲁木齐的雪,留住了我匆匆的步履,让我调研详细。
与我同龄的阿书记极为热情,几次三番陪我们到现场介绍情况,到乌市最大的建材市场考察。那天周末,还专门安排我们到南山水西沟镇品尝农家菜。那其实是一个私人购置的牧场和农地,那几匹高大的骏马,在凛凛寒风中显得悠闲自如。据说,这都是从香港赛马场上买来的,有一种英气豪气,咄咄逼人。我很高兴又认识了一批新友,库尔勒军分区阿里木政委和几位出生在新疆的汉族兄弟。在饭后,阿里木率先弹起了吉他,用低沉、浑厚和深情的嗓音演唱了两首自编的歌曲。美丽而又淡淡的忧伤,令人心醉。随后,一位汉族兄弟也放歌一曲豪迈的蒙古歌曲,引领我们步入了辽阔的蒙古大草原。外面积雪覆盖,寒风酷冷。屋子内,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氛。西出阳关结新友,我心中不由生出感慨。
之后,我因公务返沪,第二天,上海气温骤降,下午就飘起了鹅毛大雪。这是上海近年来难得的一场雪,匆匆而来,弥漫天空。也算是给我这游子的圣诞礼物了。这一晚,躺在被窝里倍感寒冷,久久未能入眠。第一次,在冬日的上海,在没开暖气的屋子,感觉奇冷。我是否已养成北方人的习惯了。但上海毕竟是温暖的,雪迅即融化了,犹如昙花一现。这些小精灵们欢快地融入了还带着些许温热的南方土地,也给人们带来了几份愉悦和浪漫情愫。
雪现在已是南方的稀客了,离沪数月,回来就撞见这般客人,那就是缘分啦!心情也随之轻松起来。虽然,那一晚,高速封闭,飞机停航,人们出行甚为不便,我也再三叮嘱家人注意安全,但雨雪霏霏,冬天的故乡就应该是这般的模样。我在这久违的南国的雪地里行走,与久违的上海同事热情切磋,在充满浓郁的新疆民族风情的餐馆,款待来自喀什的朋友们……
在上海的每天,我过得比以往更充实,更温馨。一枝一叶总关情,夜晚在小区里快走,深深地呼吸,上海的空气凉爽而新鲜!我对朋友们说,离开过故乡的人才能品评故乡,因为只有离开才愈益懂得回味,才更加知道珍惜。我对生我育我的上海更热爱了。朋友们也甚为赞同。我说,我就以这样的感悟作为给朋友们的新年献词吧。有人笑曰:那你此刻暂别南疆,也很想念那片土地吧。我拍了他一下肩膀:知我者,兄弟也!南疆虽多沙漠和戈壁,但那里我已工作了数月,我是用心去奉献的。那里一丘一壑也风流,更何况那里还有更加美丽的万年雪峰呢!
圣诞节后赶回喀什,我翌日即赴四百里之外的莎车县城,寒风砭骨,深夜已无法在室外快走健身,冷冽的气温,让人不敢在外久留。这喀什的第一场雪也翩然而至,虽下得缓,化得快,但喀喇昆仑山的雪是终年不化的。它就在遥远处与我无言相对,闪烁着一种晶莹,也传递着一种幽思与圣洁。裸露的白杨树,也缄默地站立着,齐崭崭,就像军人一般肃立。叶尔羌河微波不兴,静静地流淌。那些村民的土坯房,早被紫外线抚摸得灰中带点亮色了,它们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近日的一个深夜,我与当地的官员研究安居房和新城建设方案,我看到那些纯朴的官员们的眸子闪亮发光,就象昆仑山的雪峰一样,我明白,他们与这里的树木、河流和旧宅一样,和我一样,都在期待着新年的到来,期待春的到来,期待新的援疆的战役,在春天全面展开。
2011年新年与雪一样翩然而至了。我此刻置身茫茫戈壁的绿洲中,天寒地冻。万里之外的亲人来电,询问是否有雪,是否很冷。我直言:冰天雪地,但,不冷,这里很暖和。不仅仅是屋里有暖气,还有喀什兄弟姐妹们的热诚的心和上海亲人的深情厚谊。
真的,第一次在这么寒冷的地方跨年,却又是第一次感到冬天原来可以如此温暖!
雪翩飞,心情也在翩飞。新年一定又是一段温馨美丽的岁月!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与凤凰网无关。其原创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及时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请自行核实相关内容。
分享到: | 凤凰微博 | 人人网 | 开心网 |
共有评论0条 点击查看 | ||
作者:安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