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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险川西二郎山 走进神秘川藏的天堑古道

2012年04月23日 14:01
来源:西藏人文地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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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二郎山高峰相隔,西侧的甘孜地区,高原气候明显,常常呈现一派“日照高原”景象,而到了雅安天全县这边往往浓雾弥漫。我们的车停在了这个位置,如果此时返回,我们会消耗更多的体力,时间也不早了,担心我们五六点钟回不到垭口,毛家福老人就收留我们住在工棚。离老人住处不远另有三间工棚,工人们一般春夏二季在此做工,虽然很苦,但他们说这里离家近,就算挣钱不多,随时可以回家的喜悦还是让他们很满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民工和当年茶马古道的背夫们有着惊人的相似,都是靠出卖苦力获取养家糊口的微薄收入。与纯朴的民工喝过老白干后,伴着毛家福老人的故事我们都沉沉地睡去。

西边日出东边雨

八点的二郎山,天已经很晴了,徒步十几分钟我们到了阴山的转弯处,那边阳光灿烂,转个角就雾气腾腾。訾桂平指着一个位置对我说,他以前开货车时在这里差一点翻下山,当时轮胎已经出去一半,幸好被茂密的植被挡了一下,要不然他已经在阴间10年了。结婚后,他老婆坚决不准他再去出车,于是小两口就在山上当起了小贩,给来往的行人提供食物。后来隧道修通了,他们就在离隧道口不远处的观景台摆了个摊位,卖一些当地特产和旅游纪念品。訾桂平说,现在观景台的商贩,基本上还是以前在山上卖东西的那拨人。

我们走过让訾桂平感叹的生死之地,转了一个小弯,阴面山就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几块巨石从山上落下,挡住去路,走近一看,发现还是有缝可以侧着身擦进去,但时不时有小石子往下落,我们一面护着头,一面快速通过,并祈祷往回走的时候,千万不要把路封死。走过这危险的转角处,感觉阴森森的,好在有结伴同行者,不至于太过恐怖。因为阴山缺乏阳光的照射,路边满是积雪,森林里有鸟叫声,路上还有不少动物留下的粪便,訾桂平指着不同的粪便告诉我们哪些是猴子的,哪些是狗熊的。我们都在开玩笑说,我们想看见猴子,千万不要遇见熊。

道路的能见度基本在5米左右,我们一行4人相隔二三米,贴得很近,即便有什么意外也是一个小团队。以前老路过了下午两点就不准通车,就是因为阴山到了下午就基本看不见路。看见阴山第一个荒废的道班时,訾桂平对我们说,当年的道班不仅维护道路,也是救援者,因为路险,往山沟里翻车的情况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再住前行一个多小时,路面就完全破损了,有桥的地方,桥侧面的位置都损坏严重,我们过桥时通常快速通行,明显感觉到桥的晃动。回到垭口的工棚处逗留调整,吃了点干粮,这时,阴面那边山上突然吹来一团雾气,在阳山愈发弥漫,山上的工人对我们说,我们必须立刻下山,要不然,马上就看不见路了。我们赶紧跳上车,往回开,路面越来越模糊,回过头都不是自己怎么下的山,同行者都称赞我的开车技术,可我不知道当时有多么紧张害怕。回到了第一个道班的时候,路面又看得很清楚,这团雾气就在这里停止了。

正在回收的大自然

结束了二郎山故道行,我时常感到一种莫名的悲戚与荒诞。当空暇时我再去查阅二郎山公路的修筑史,当我回忆起毛家福老人口中那些平凡的筑路战士,我终于明白这种情绪的缘由,它不仅仅是在历史陈迹前念天地悠悠的感怀,更是对大自然无所不在伟力的折服——好比人类千辛万苦用积木堆起的宫殿,大自然只用手指轻轻一触,便轰然坍塌。

在科学家杨勇看来,二郎山东侧丰润的降雨是冲刷故道的主因。以鹅婆山——紫石山——抓老山为界,西侧是以干热河谷为特征的大渡河峡谷和横断山冰川中心贡嘎山群峰,为年均气温15C的亚热带区;而东侧是植被茂密、气候湿润的天全河峡谷和川西丘陵山峦,年均气温11.3C,分属暖温带、中温带和寒温带区,有明显的垂直分布特征,其降雨量由四川盆地丘陵至二郎山东坡,随高度递增,海拔660米,年降雨量1336.7mm,海拔830米1671.7mm,海拔920米1885.1mm,到了2900米以上的二郎山区,降雨量达2340.8mm,成为全国日照时间最少的地区之一。

在二郎山,雨季往往延续半年,这期间降雨频率高达73%,这对路面显然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即便是在隧道通车以前,泥石流、崩塌等地质灾害也是频频发生,每当雨季到来,道班、路政的工作人员便如临大敌。

50年前的筑路技术与今天显然不能同日而语,这使废弃后的公路具备了较强的可降解性。而几十年间人类对二郎山生态的不断侵入更成了如今大自然加速还原的催化剂。我们不妨将道路设想为一个有机体——路面是表皮,沥青是保护层,保坎和路基是骨头,排水渠是血脉,而缝隙和裂痕是毛细血管。在雨季,降水加倍冲蚀着道路,首先渗透进表皮和保护层,用大小石屑堵塞血脉,将整条道路切割成一段一段的独立单元。这时候,大自然就像一个高明的医师,拿出各种手术工具,对每一段机体进行解剖还原。继而,潮湿的空气加剧植被的蔓延,不经意间缝合了伤口,最后,大自然将工具与道路一并收入囊中,沉默不语。

于是,尘归尘土归土,十年之后重回故道,我们看到大自然如此的杰作,心生敬畏的同时,或许不必太多的感怀。50多年前,一位记者走进刚通车不久的二郎山,他用豪迈的笔调写道:“猴子被汽车的马达声吓跑了,熊也领教了战士的被弹,不敢再来了。”如今,猴子和熊回来了,汽车却走了,大自然微耷着眼皮,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今天的二郎山新隧道是便捷了很多,也安全了很多。但是,对于走过二郎山故道的人来说,二郎山故道已经成为一种象征。就像当年的“蜀道难,难于上上青天”一样。我们不管出行去什么地方,越是艰难越容易在我们内心留下记忆,二郎山故道就是这么一条让人走一次就记住的路,不单单是危险、艰难,更为重要的是他是走向西藏,走向第三极的第一级台阶。二郎山故道没有了,被大地宽容的慢慢回收着,但是,我想很多走过这条路的朋友都会在心里留下这天路。(文|长江)

[责任编辑:孙爱林] 标签:重骑 1950年 垂直分布特征 二郎山 川藏古道 凤凰网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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