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抽象:自由呼吸的姿态
2010年04月07日 18:33 艺术中国 】 【打印共有评论0

中国当代绘画,进入2010年代,是否已经清晰地呈现出自己新的面貌?在1990年代以来的玩世现实主义和艳俗艺术以及政治波普的效仿已经过去之后,与之一道潜伏已久的抽象艺术,现在终于露出了台面。

既然是来自中国的抽象艺术,是在中国土地上发生的抽象艺术,它当然与中国人自身的身体气质,与中国绘画自身的历史传统,与书法和水墨绘画的内在精神相关,并且通过与西方抽象艺术的对话,来形成自己的绘画语言。

现在,它已经清晰地呈现出了自己独特的样式吗?

为什么要从抽象绘画的角度来展现中国文化的精神特质或者某种东方气质?这不是走什么独特的中国化道路,也不是抽象艺术的绝对性与文化相对性的辩证法,而是要思考艺术家个体不可取代的身体与抽象艺术具有的现代性之间有何关系,抽象绘画作为文化精神气质的绝对表现是一个文化走向成熟的标志,如果精神即是生命呼吸的纯粹化和崇高化,抽象艺术就是呼吸的工作,就是呼吸姿态自由地展现。

抽象绘画,在现代性的处境下,即是个体对生命意志或者生命意念的铭刻!仅仅是意念以及意念之克制的铭写!它也是个体对自由之无尽渴望之最为精微、最为无形地展开,并且一直保持在不可表象的崇高姿态之中,为自由的呼吸留出余地,是这个“余让”的姿态打开了抽象艺术的可能性,抽象之为绝对地抽离,就是打开自由呼吸的余地。

在一个公共空间还没有打开的社会中,艺术只能从个体对自由地想象出发,因此抽象有着更为重要的作用,那是为个体自由地呼吸打开一个世界,那是超越意识形态和图像的暴力,召唤与打开一个可能的世界。

当具有诗人气质的意大利著名策展人奥利瓦倡导名为《天上的绘画》的中国抽象展览,让来自中国的抽象进入了世界历史,也不得不促使我们就抽象与中国艺术可能性进行严肃地思考。奥利瓦那充满诗意的语言,以及敏锐的感觉和富有格言意味的哲学思考,让我们体会到了中国抽象那含蓄的韵味,对于我们这个并不缺少如此话语气质的民族,倒是很合胃口的,尽管需要我们有很好地耐心与品味才能认真阅读与学习。奥利瓦文章的魅力在于,他非常好地把握了中国当代抽象与西方抽象之间的关系以及差异,以他天才的艺术直觉,把握了中国抽象艺术的基本精神气质。但是因为他对中国传统视觉模式还没有展开细致思考,因此有必要在这里补充这个维度,并且联系画家们的作品来进行具体分析。

作为中国思想者,我们不得不使问题更加明确化,使绘画语言的基本要素更加清晰,思考抽象是异常困难的,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既然是抽象,就去除了一切的表象和再现式思维方式,甚至戒除了任何的理论对象化思考,但是抽象又有着内在严格的创作逻辑,不是随意地涂抹和机巧地制作就可以打开精神自由的维度的,这需要清醒的疯狂或理性的迷狂,我们必须同时具备二者,如同抽象艺术本身,就是绝对超越的抽离与当下肉身的呼吸之间的张力。

抽象绘画,之为走向绝对,去除一切偶像与形状的超越姿态,它也同时处于悖论之中,这就是这种绝对的抽离与个体肉身的关系。由于奥利瓦没有明确揭示这个之间的张力,也就无法彻底发现西方绘画的姿态与中国抽象之间的差异,只有明确这个差异,我们才可能更好地理解中国抽象的贡献,问题与前景。

与之相关的问题是,抽象与现实历史的矛盾:既然是抽象,就抽离了一切的历史性和现实性,但是抽象是现代主义的发现,是有着历史性机缘的,抽象是对不可表象的崇高之物的表达,但是又不付诸于具体的形象,抽象超越了民族性和地方性,但是各个国家的抽象却又如此不同,如同马列维奇和康定斯基以抽象呈现了俄罗斯的带有音乐和极端性的抽象,美国文化则是抽象表现主义以及色域绘画表达了美国人的自由和野性相结合,理性和神性相融合的新抽象,从而走向自由的精神。艺术,在后现代取代了宗教,成为在世界中敞开世界秘密的信仰方式,是向着整个世界敞开。因此,超越民族性和文化相对主义,抽象是必要条件。如果中国人要形成自己的艺术,抽象,是必须经过的一道门槛,而且就是门槛本身,艺术就是世界的门槛,不过是一道痛苦的门槛,需要在自由地抽象中,让这道门槛转变为形式上自由的逃逸之线。中国人的身体具有抽象的品格吗?从画家作画的身体姿态出发,可以让我们彻底思考抽象的可能性的问题。

架上绘画,如果我们面对架上绘画这个绘画的事情,就会面对两个基本方面:一个是回到格林伯格所反复强调的要忠实架上绘画所独有的二维平面和边框的限制,这是物象的塑造的方面;一个是身体本身神经兴奋的幻觉和敏感度以及与绘画材质的关系,这是色彩对比的方面,但是更加与身体相关;第一个方面与身体也隐秘相关,只是西方是通过人体画替代了画家身体,后者让身体凸显出现,但是古典绘画还是让身体的触感转变为画面色彩之间的对比过渡关系;但是,现在,我们要从身体的姿态出发来讨论二者之间关系。

一方面,绘画要面对其他艺术尤其是雕塑的挑战,即二维平面与深度幻觉的张力,这是因为西方绘画,从古希腊开始,就以造型艺术,尤其是雕塑来确立起了身体与材料之间的触感关系,以及造型带来的深度幻觉,尤其是文艺复兴以来的绘画,总是通过建筑和雕塑的深度塑造来打开绘画平面,西方架上绘画艺术一直处于回到自身的二维平面与物象形体的深度幻觉的张力上,其间尽管有着身体作为绘画的中介,但是,物象的可见性一直是由造型的立体错觉来引导的。并不是西方没有注意到身体的存在,这在人体画上得到调和,因为正是裸体绘画,实现了身体与雕塑感的双重触感,身体的色彩幻觉与物象的身体厚度在绘画中得到了一致。但是,如果彻底回到身体上,身体与物象之间有着什么关系?这是视觉上窗口似的深度指向,是手感上的雕塑深度延展,是形式上的数学模式或者几何形化的线条感,是敞开本身打开了身体的灵魂化空间。如果回到身体与绘画平面的原初关系上,不是走向深度幻觉呢?身体如何打开绘画的二维平面?这是伦勃朗自画像的开始,不是美丽的女性裸体打开绘画,而是艺术家自身的身体,他的面部皱纹和斑点,他的疲惫和衰老直接呈现在画面上,可以触摸,或者说就是敞开的牛的肚子,身体本身在打开画面,这是现代绘画的开始:处于二维平面之前的身体本身,在进入绘画平面之前的画家的身体本身准备进入绘画,要以自身的身体打开绘画,而不仅仅是古典圣像画的模型化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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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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