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外滩画报》
F=弗兰克·盖里(Frank Gehry)
“我确实不是一名靠演讲出名的艺术家”
B:你第一次到北京是什么时候?这次来北京你感受如何?
F:我第一次来北京是六七年前。这是我第四次来北京。跟那时相比,北京发生了巨大变化,从一座古城迅速地转变为一座现代都市。奥运会的举办、林立的高楼都令人兴奋不已,事实上北京的发展还远不止如此,十年间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北京向全世界展示了城市化的进程。确实,北京有一些建筑深得我心,像CCTV大楼,我相信它在国际上都占据着重要的地位。我很乐意到中国内地来工作。
B:如果在北京开展项目,你的设计会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F:如果真的实施,我确信一定会大有不同,但我现在无法预测。
B:你提到了北京从一个古城到现代都市的转变,你怎么看待中国的古建筑与现代建筑?
F:与世界各地的古代建筑一样,中国的旧式建筑能激发灵感、带来思考。在我看来,中国的现代建筑大多出于商业目的,以建筑艺术为重的还是比较少的,这也是全球建筑的一种共同趋势。当然从绝对数量上说,中国新建筑非常多,发展也很快,但在建筑艺术方面我就很难做评价了。
比较有意思的是,现在建筑师可以表达自己的建筑观点和灵感,这是我很高兴看到的一个现象。在一个自由表达的时代,建筑师有机会和潜能去创造更美好的建筑物,比如CCTV大楼,我觉得这具备积极的意义。
B:你在世界各地留下的优秀建筑不胜枚举,你个人最喜欢的是哪一座?
F:这是个很棘手的问题,就像问父母哪一个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一样。
B:在你的同行中,你最认可的建筑师是谁?
F:上帝。
B:我听说你甚至都不会启动电脑,你是怎样使用电脑辅助设计的?
F:这个问题可以写本书了,我决定利用电脑技术,是因为在构建精确外观时遇到障碍。我发现电脑能使我精确到我所希望的效果,让我更好地掌控工作进程,使我从最初设计到最终竣工的过程中都保持思路清晰和工作效率。
当我发现我能用可接受的预算达到梦寐以求的效果时,我很兴奋。同时,我发现还能够通过减少浪费来控制进度。现在,我们能通过电脑来减少浪费,把这些资源用在提高建筑质量上,使其更人性化、更易于接受。这是我的目标,电脑帮了我很多。我本人连启动电脑都不会,但我们与相关技术公司合作。
B:人们对你的建筑褒贬不一,而你对自己的建筑或者建筑艺术本身的阐释却不多?
F:我只是完成本职工作。对我而言,建筑师这个职业简单而庄严,并不是仅仅为了谋求自我发展,我的作品能说明一切。不过,如果别人谈论我的作品,我也会很高兴。在设计过程中,我攻克建筑本身的难题,并尽力去协调包括周边环境等相关问题。我尊重我的客户,遵守他们的预算和制定的计划。
我确实不是一名靠演讲出名的艺术家,但我也经常对生活进行反思,有时也会听音乐、看书,只是我有自己表达观点的方式。
B:你的设计灵感来自哪里?
F:我认为建筑师归根结底是服务型的工作,地产公司雇佣我做设计,我们会根据这个项目去探索各种机会,做出各种选择,我们同样与客户保持持续互动,分析他们的业务需求以及对相关市场的把握。
至于创新灵感,一方面来自我个人的探索心与好奇心,另一方面是不断去响应客户的需求,包括预算的要求、市场的把握,我很难简单界定灵感的来源,我认为它是在设计过程中自然而然形成的,主要是以一种开放的态度拥抱所有机会,同时在与客户互动中进行寻找。
B:在《名利场》评选出的过去30年最伟大的建筑中,你设计的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名列榜首。有人说你改变了建筑界,你怎么看?
F:我不是救世主,也不想去拯救什么。就像我先前所说,我确实受过良好教育,对世界有自己的感知,这源于我早年在加拿大和法国的生活经历,以及大学后在南加州度过的时光。
在我年轻时候,确实有过改变整座城市面貌的雄心壮志,不过官僚主义盛行的现实打破了我的梦想。实际上,每一位设计师都会对一座城市有全局的构想,但他真正设计的往往只是一两座建筑。社会在变,人要保持与时俱进,快速地与身处的时代、政治环境、共同价值观相适应,所以,比起整个世界的林林总总,我们有时做的事是很微不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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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骆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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