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游医 少女心脏三度骤停

漫画：张明俊

本月14日晚上，家住天河区柯木塱村的女中学生阿杰感觉不舒服，一碗中药下肚后，甚至感觉四肢无力，走路不稳。15日凌晨3时许，阿杰突然出现呼吸困难，徐姨马上把女儿送院急救。随后，阿杰在ICU病房度过了惊心动魄的一周，心脏先后停跳了三次！“糖尿病患者极少出现心脏骤停，这是我接触过糖尿病酮症酸中毒的最极端病例。”接诊医生、重症监护科主任医师刘朝晖如此表示。尽管阿杰目前情况转趋稳定，但仍在ICU病房住院。

文/记者莫冠婷 通讯员张诺伦、涂菁清

昨天下午，记者探望阿杰，躺卧在床的她身体虚弱、脸色略显苍白。

这碗中药是高塘石村一位人称“茹大夫”的中医开的，然而，这位茹大夫行医的场所既无执照也无招牌。“出事当晚，我还问过这位中医，女儿情况不稳定是否要送院，他说没问题，喝药就好了。”阿杰的母亲徐姨对此十分无奈和气愤：“茹大夫的做法很不负责任，但是我们手上既没药方，也没收据，无任何凭证可以向他追讨责任。”

到无照小诊所开中药

服药一个半月“感觉好”

今年5月，阿杰查出患有Ⅰ型糖尿病，还曾在医院进行糖尿病视网膜病变治疗手术。术后医生叮嘱她，“要坚持注射胰岛素治疗，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停”。徐姨说：“可能我们求医心切，希望女儿早日摆脱糖尿病。今年9月经村里熟人介绍，找到了我们村附近的高塘石村的‘茹中医’。”带着半信半疑的眼光，徐姨带着女儿找到了这位年约50岁、被大家口耳相传“医术高明”的茹大夫。

“他说只要喝他开的中药3个月，再配合每次2小时的穴位按摩，就可以把糖尿病‘断尾’，保证不用打胰岛素。”想到是熟人介绍，也因为“他把脉后就能说出之前医生对女儿的病情诊断”，徐姨称她“当时可能鬼迷心窍，就相信了”。徐姨一度担心停掉胰岛素可能有问题，但茹大夫说“喝我的中医就不能用胰岛素了，这样会相冲的。”最终，徐姨还是决定一试“偏方”，毕竟三餐前都给女儿打胰岛素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自9月底到11月中旬，徐姨都密切留意女儿的身体状况。“给她测血糖，都在10点以下；问她停了胰岛素喝中药感觉好不好，女儿说感觉人比以前轻松了，呼吸没有那么辛苦。”正是这种“立竿见影”的效果，徐姨每周都带女儿去复诊。

茹大夫的按摩穴位收费300元，抓药额外加200元。然而，他从来没有公开药方，“大包小包的药材有十几种，我只认出有山楂、芡实、熟地，其他的是什么我不清楚。”徐姨回忆，茹大夫的“诊所”既无执照也无招牌，只是一个小房子，“而且茹大夫说自己病人多看不完，每次看病要预约，但每次带阿杰看诊，都没有见过其他患者。”

服药后头痛不已

竟称按摩就没事

11月12日下午，阿杰到茹大夫处复诊，茹大夫开出了一连三天的药方让阿杰服用。14日下午4时许，阿杰放学回家后感觉有些头痛不舒服，徐姨想到的是马上带她看茹大夫。茹大夫说：“这并无大碍，只要饭前继续服用我开的药就可以。”服药过后，晚上7时，阿杰头痛越发厉害，而且四肢无力、走路不稳。徐姨再次带女儿找茹大夫。“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要送院治疗吗？” 茹大夫给出的答案是：“不用送院，只是有点感冒，按摩穴位就会没事。”

翌日凌晨3时，徐姨还是不放心女儿，走进房间看两眼，发现阿杰脸色苍白，呼吸困难，于是立即送院。阿杰在内分泌科接受治疗1天后，突然出现心脏骤停、急性多脏器衰竭。16日晚上，阿杰被送往重症监护室抢救。在重症监护室的一周时间里，阿杰一共出现3次心脏停跳。经过3天持续血液净化治疗和5天插管，阿杰情况才转趋稳定。

“阿杰发病与喝中药是否有关目前尚不明确，但停掉胰岛素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医院重症监护科主任医师刘朝晖称，阿杰的血液出现非常严重的酸中毒。糖尿病患者在停掉胰岛素期间即使血糖升高，也可能自我感觉良好。阿杰属于Ⅰ型糖尿病，容易并发糖尿病酮症酸中毒，这是由于用药不规范所造成的。她表示，中药可以辅助治疗糖尿病，对糖尿病症状控制可能有所帮助，但一定不能停掉胰岛素。糖尿病无法根治，要用胰岛素或口服药物治疗，但一定要在正规医生指导下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