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山图》 60cm×50cm 纸本水墨
《南海写生稿》 纸本水墨
《溪桥烟霭图》 纸本设色
《水墨山水》 纸本设色
《传无尽灯》黄宾虹大展在东莞莞城美术馆举办
撰文:黄颂豪
陈运成
近现代中国绘画史上,黄宾虹与吴昌硕、齐白石、潘天寿并称四大家,以 “浑厚华滋”的绘画风格,在中国山水画坛独树一帜,成为了近现代学习山水画的重要节点。近年,随着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兴盛,黄宾虹的作品也成为藏家追捧的热点,一系列问题随之出现:黄宾虹如何成为黄宾虹?他的艺术是如何演变?作为藏家辨别其作品的价值与真伪的钥匙在哪里?最近,莞城美术馆举办了《传无尽灯》黄宾虹大展,系统展示了黄宾虹艺术发展的轨迹,并邀请了黄宾虹研究专家王中秀、黄大德举办了专题学术讲座,就上述问题与观众进行了广泛的交流、互动。让我们走近真实的黄宾虹。
清末民初,中国画差一点就被PK下去
黄宾虹被称为中国现代绘画四大家,其作品成为藏家追捧的热点,然而,清末民初的中国,中国画所面临的问题是生存问题:一方面,新文化运动的主将陈独秀出于艺术的社会视觉动员需要而竭力鼓吹:唯有写实,才是中国画的出路;一方面,商业绘画借助西方传入的写实技术对传统的冲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当时,以高剑父、高奇峰、陈树人为首的“折衷画”倡导引进西方的写实,注重“写生”;而以郑曼陀为首的画“时装美女图”的月份牌画家则标榜写实,并称“新派大家”,代表了欧洲的绘画趋势,当时上海《时报》的社评更认为这是“美术的进步”。无论主流艺术圈还是商业绘画,写实画风都称霸一时,1914年巴拿马万国博览会美术作品国内征集时,写实样式占据了绝对优势,高奇峰最后荣获金奖,而身为中国近代绘画四大家之一的吴昌硕则黯然落选。传统中国画被逼到无路可退的边缘。
同时,发生在西方画坛现代绘画的进程让很多游学欧洲和日本学习的画家感到了中国传统绘画的现代价值:西方绘画的演变进程和我们中国传统画追求个人趣味的特性暗合。于是,1923年出现了国画复活运动,中国写意画从被批判、被压倒一下子变时髦了。陈师曾当时发表了《文人画之价值》,阐述了对文人画的理解和评价,代表了当时中国画家在西方文化艺术冲击下对民族艺术的深刻反思。
上海美专教授吕澂对月份牌画提出了激烈的批评,他致信陈独秀,提出“美术革命”之道四要点:一、理清美术的本质;二、阐明我国固有美术的源流理法;三、探明世界美术新潮流的趋向;四、在此基础上发扬光大我国固有之美术。
黄宾虹研究专家王中秀先生认为这就是黄宾虹艺术演变的时代背景:中国画的内美特异性、1920年前后风起云涌的新文化思潮以及发生在西方画坛的现代绘画的进程。三个诱因缺失一环就不会有黄宾虹,所以,黄宾虹画学是时代的产物,其本质是现代性的。黄宾虹艺术成就,必须放到当时的时代背景下来看。
否定芥子园,在误读中成就大家
可以说,黄宾虹是对传统绘画的有意误读而产生了一种新的、个性化的笔墨语言。这种情况与西方后印象派误读东方绘画而得到灵感似乎有异曲同工的味道,对此,王中秀先生指出:没有误读就没有艺术,就没有发展,误读是常态,发展就是在误读中产生差异。一味模仿学吴昌硕的人,不敢越雷池一步,没有误读,那就一代不如一代了。
黄宾虹的笔墨观就是建立在对传统画论个性化选择和对某些画论颠覆性改造基础上的。黄宾虹对《芥子园画传》就是否定和批判的。对传统山水画论里面的“皴法”,在他的“五笔七墨”理论也没有提及,他根据自己对于笔墨的理解,用追求点线的组合来取代具有写实倾向的“皴法”。虽然他也主张“金石入画”,但对于吴昌硕这样的金石大家,他认为是“恶派”,他更主张“书法入画”, 晚年书法用笔与绘画笔法的融合达到了有法变无法的境界,用笔起承转折不明显了,点画不经意中出现厚实与繁密,厚重与灵动达到极致,臻于化境,这是中国画中理想的但很少人能够达到的境界。
黄宾虹晚年眼睛患白内障期间所作的作品,代表了黄宾虹作品的高峰,完全是炉火纯青的书法用笔与半抽象造型的完美结合。也是黄宾虹误读传统的最高成就,但很多人不理解,画家范曾就写过一篇文章《黄宾虹论》,引用傅雷的观点“纯用粗线,不见物象”,认为黄宾虹这段时间是“乱画、瞎画”,是“山河破碎”。王中秀先生认为,范曾错误理解了傅雷的意思,并且现代山水画大师李可染学的正是黄宾虹眼睛不好时期的作品,看东西都是双线的,“像印刷套版没有套准似的”。
黄宾虹热的背后:
没有真正的收藏家
时下黄宾虹热风靡画坛,一方面反映了人们对传统笔墨的向往和回归,同时,也应该看到由于素养和功力的缺乏,绝大部分人临习黄宾虹,都停留在表面对黄宾虹图式和笔墨形态的机械复制上,真正从一点一划理解黄宾虹笔墨精神的人微乎其微。
黄宾虹热也催生了艺术拍卖市场的火爆,市场上的假画也越来越多。展览期间就有藏家慕名而来,请王中秀先生鉴定,但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对于艺术品收藏,王中秀认为,收藏严格来讲是非功利性的,为了保值和升值的收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收藏,只是一种投机行为。所以,现在国内还没有真正的收藏家。
广东人:
艺术最早的“粉丝”与赞助人
黄宾虹一生交游广阔,与广东人交往尤多。1895年,康梁发动 “公车上书”,黄宾虹闻讯致函康、梁以表声援。1907年,涉嫌“革命党”遭人告发出奔上海,广东顺德人邓实、黄节把黄宾虹引入“保存国粹”阵营及出版界。1913年黄宾虹与广东的蔡哲夫联合东莞人邓尔雅开辟广东印学传统,培养了简经伦、谈月色等一批印人,此后的商承祚、容庚也都受益于这一脉学术活动的滋养。黄宾虹和岭南画派的二高一陈虽艺术见解不同但友谊情深,高氏兄弟在上海办《真相画报》时候,黄宾虹为其撰文并帮忙宣传,后来黄宾虹两次入广东,游罗浮、登越秀。此外和广东的张谷雏、黄般若及黄居素都是好朋友,根据张谷雏笔录编辑的《宾虹画语录》流传至今,影响深远。黄居素和粤港的新老朋友在黄宾虹生活困顿时多方接济,大量购买他的画作。粤港地区成了私人收藏黄宾虹画作最多的地区,广东人最早发现黄宾虹的艺术潜力,算是最早的黄宾虹“粉丝”。画家赖少其与黄宾虹亦师亦友,赖少其晚年的作品颇得黄宾虹艺术精髓。
正是黄宾虹和广东渊源深厚,成为莞城美术馆联手浙江省博物馆共同举办此次展览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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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颂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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