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纽约警局的“特别经纪人”

2011年10月18日 06:04
来源：都市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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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纽约布朗克斯区警察局里一次典型的指认过程，图中4号是犯罪嫌疑人。

45岁的罗伯特·维斯顿是纽约南布朗克斯区的一名特殊“经纪人”，他专门向当地警方提供一些“伪犯罪嫌疑人”，和真正的犯罪嫌疑人站在一起供证人辨认。每做成一单这样的生意，他就可以得到10美元的报酬。

警察局里的临时演员

他是纽约最忙碌的“星探”之一，虽然很少人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工作。

“要浅肤色的西班牙后裔？”

罗伯特·维斯顿迅速地在脑海中闪过几个名字。他知道，他们需要5个人，他们总是这样。

“哈维尔，哈维尔·吉，艾迪，雷，”维斯顿对着电话说，“我会尽快找到第5个西班牙人。”

维斯顿并不是在为一部百老汇音乐剧找人，他花名册里的演员也没有任何表演执照。实际上，在过去15年里，维斯顿一直为纽约警察局提供“伪犯罪嫌疑人”。这些临时演员要和真正的嫌疑人站在一起，让目击者指认。

维斯顿把这些警察局里的临时演员叫做“填充者”，他自己则充当这些演员的“经纪人”。

在纽约的其他地方，警探一般都是亲自上街寻找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来充当这种“填充者”。有时候，警探自己也会脱下制服，做演员救急。但是在纽约南布朗克斯区，警探把这活儿委托给了维斯顿，每找到一组5个人，就支付他10美元。

“演员”是这样“排练”的

维斯顿说，他15年前开始从事这个工作。当时，他正在外面吃午饭，一个警察走过来询问他是否愿意帮忙来充当一下“填充者”，并问他是否能再找些人来。从此，他干起了这个买卖，并在这行里的名头越来越响。当地的警察记下了他的寻呼机号码，后来又有了他的手机号码。现在，他的手机号码甚至都贴在警察局的办公室里。警察喜欢找他的原因很简单。

“他从来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电话。”一个当地的警察说。

但是，就像维斯顿所说，寻找一组“填充者”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需要根据警方提供的嫌疑人的性别、皮肤颜色以及有没有胡子等外貌特征去寻找跟嫌疑人长相类似的一组人。维斯顿说：“他们说嫌疑人满脸胡子，那么，我就要找长那样的人。”

找到适合的“填充者”后，维斯顿一般会把他们带到137号东大街指定的会议室。有警察会在那里接待他们，并把他们带到布朗克斯区的警察局。

在警察局里，警探希望辨认者对嫌疑人的选择，尽可能只是基于面部的特征，因此，他们会通过一系列的手段，使6个候选人外貌的差异尽量最小。首先，警探不让候选人站着，而是各自坐在可调整高度的凳子上，这样，每个人看起来差不多高。然后，警探还会让候选人全部戴上统一的针织帽，或者纽约洋基队的棒球帽，以掩盖他们发型的不同。警探说，一些嫌疑人会故意把帽子拉低到能遮住眼睛的位置，这样的姿势正好能说明，他想隐藏什么。

“如果我们不去干涉他们，每一次，嫌疑人都是帽檐低得遮住眼睛的那个。”警探说。因此，他们每次不得不去指导嫌疑人，要像其他候选人那样，把帽檐拉高一点。

我从不会对金钱说不

维斯顿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经常跟警察打交道的人。他身材矮小，一脸络腮胡子，脾气暴躁，满嘴脏话。每一个走过他面前的人，他都看不顺眼，嚷嚷着要暴揍他们一顿。维斯顿还是一个十足的酒鬼，收入的很大一部分都献给了酒精。

不过，维斯顿最大的优势是敬业。他从来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找人的电话，即使是在午夜或者凌晨。

“我从不会对金钱说不。”他说。

维斯顿说，他总是24小时守在手机旁，只有在每周理头发的时候，他才会把蓝牙耳机拿下来。他说，他的手机里存有100多个潜在的“填充者”号码。这些人绝大多数是他的朋友，还有一些是生活在附近的熟人。维斯顿把“填充者”分成四个类别：黑人男性，黑人女性，西裔男性，西裔女性。他说，他手上缺少白人“填充者”，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因为，在当地，白人“填充者”并不常用。

在布朗克斯，每当一次“填充者”，可以得到10美元的收入，而维斯顿每找到一组这样的人，也同样可以得到10美元的报酬。如果他自己也能充当这种“填充者”，或者他收到了纽约其他城区警察局的“订单”，那么他还能拿到一点额外报酬。

还有很多人抢着要“填充者”的工作机会，虽然，收入如此微薄。

“我甚至都不敢在公共场所打篮球或者坐下喝一杯啤酒。”他总是抱怨自己的生活不堪其扰，“人们总是问我，还需不需要‘填充者’？”

这段时间生意挺淡

警察也不是每次都对维斯顿的工作感到满意。

一个布朗克斯警察局的警探说：“每次我跟他说让他帮忙找浅色皮肤的西班牙人，他总是带来一些深色皮肤的，他就是图省事光想着尽快挣到钱。”还有警探说，有时候，他的同事不得不提醒维斯顿，一个中年黑人是没办法和一个西班牙人或者一个年轻的犯罪嫌疑人放在一起被指认的。

维斯顿最近的工作量也变得越来越少，有时候他一天之内可以接4单这样的活儿，但是有时候接连几天都没有“生意”找他。

维斯顿说：“现在没有足够的犯罪，只是时不时会有一些偷手机的案件发生。”

维斯顿也意识到这不是一份稳定的工作，警探大可以找别人去要“填充者”。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他尽量让自己少惹麻烦。

实际上，维斯顿曾经差点就丢了这份工作。当时，在一次指认之后，一个警探的手机不见了。布朗克斯的警探们告诉维斯顿，除非归还手机，不然就别想再继续干这份工作。几个星期后，维斯顿终于找到并归还了手机。

维斯顿说，由于和警察关系密切，他和街区里的邻居关系也变得有些微妙。

“我不希望别人说我是一个告密者。”他说，“就像我不会跟那些毒贩说他们应该怎么挣钱那样。我也不需要他们告诉我，要怎样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