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戏笑着退去,又转头跑过加油站,跑到人行道上。更远处,几近荒废的小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辆放着RAP音乐的车子开过。在雷听来,低音就像是玛丽被偷去的心跳声。
“救护车在哪?”老人问。“怎么还没过来?”
时间流逝,雷跪在他的妻子旁边。他觉得背部和膝盖都有些酸痛,但如果他站起来,他就像一个看客了。
救护车来了,是一辆涂着橙条白底的雪佛兰 Suburban。车上的红色警灯还在闪烁着。车的前部写着“卡素尔县救护”,却是反写的,你要从后视镜才能看出来。
两个穿白衣服的男人走进来。看起来像侍者。一个推着装着氧气罐的车子。这是一个绿色的罐子,上面还涂着美国国旗。“对不起,”他说,“刚在牛津处理完一起交通事故。”
另外一个人看着躺在地上的玛丽。“哇,哟,”他叫了起来。
雷还是不相信玛丽已死。“她还活着吗?”他问。“她只是昏迷了吧?如果是,你最好给她戴上氧气罩,否则她的头部会受伤。”
高什先生摇摇头。穿蓝色工作服的年轻女人哭了起来。雷想问她为什么哭泣。从他刚才的话里,她已拼凑起对他的完整认识。嗯,如果他在一周内的样子回到这里,并且举止得当,她可能会慈悲地让他操上一次。不是说他会回来,而是他看到了这种可能性。如果他想回来的话。
玛丽的眼睛对检眼镜没有任何反应。一个急救医疗人员听着她并不存在的心跳,另一个则测量她并不存在的血压。这样过了一会。那帮小孩带着一些朋友又回来了。还有其他的一些人。雷猜想这些人是被Suburban车顶上不停闪烁的红灯吸引过来的,就像虫子被门廊的灯光吸引一样。高什又挥舞着双手驱赶他们。他们再次退开。但当高什先生回到雷和玛丽身旁时,他们又回来了。
一个急救人员问雷,“她是你妻子?”
“是的。”
“嗯,先生,我很遗憾,她死了。”
“圣母玛丽娅,”手拿Bugles妙脆角的胖女人叫了一声,在胸前划着十字。
“哦。”雷站起来,他的膝盖发出一阵骨头的声响。“他们告诉过我她死了。”
高什给一个急救人员一件纪念T恤,要他盖在玛丽脸上,但急救人员摇摇头,出去了。他对外面的一小群人说,没什么好看的,好像任何人都会认为一个躺在Quik-Pik商店地板上死去的女人没什么好看似的。
急救人员从救护车里拉出一个轮床。他手腕一抖就把床拉出来了。床下面的轮子自动地展开了。头发稀疏的老人打开门,急救人员推着载死人的轮床进来。
“哇,太热了。”急救人员说,擦着前额。
“先生,我们可以把这个搬走了吧,”另一个急救人员说。雷看着他们抬着她到轮床上。在轮床的一端卷着一张床单。他们把它拉开,盖住她的脸。现在玛丽就像电影里的尸体了。他们把她推出到室外的酷热里。这会是那个手拿Bugles妙脆角的胖女人为他们开的门。人群退到人行道上。至少有三十多个人站在八月炎热的阳光下。
把玛丽放好后,急救人员回来。其中一个拿着一个记事本。他问了雷25个问题。雷可以回答所有的问题,除了她的年龄。随后他想起她比他小三岁,于是告诉他们她35岁。
“我们带她去圣斯蒂维医院,”拿记事本的急救人员说。“如果你不知道地方,你可以跟我们走。”
“我知道地方。”雷答道。“怎么?你们要做尸体解剖?把她切开?”
穿蓝色工作服的女孩哽咽了一声。高什先生伸出手臂搂着她,她将脸贴在他的白色衬衫上。雷心想高什先生可能搞过她。但他希望没有。倒不能因为高什先生褐色的皮肤,而是他大她两倍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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