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艺术家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
时值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useum of Modern Art)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Marina Abramovic) 历史回顾展即将开幕,我们特邀劳丽-安德森(Laurie Anderson)到阿布拉莫维奇的SoHo去拜访她这位老朋友,并与她讨论行为艺术的一些最新进展。她们的谈话很快便引向类似主题:C. G. 荣格(C. G. Jung)绘画的美学价值(及其不足),蒙古喉音唱法的操控难度,煮牛奶的幽默,以及出入于声名。这些看来无关的主题织就了一幅挂毯,很大程度上显示出这两位非凡的女子的艺术源泉。
劳丽-安德森:你第一次行为表演是什么时候?
玛丽娜 -阿布拉莫维奇:公开表演的话是在1971年。那时还不叫行为表演。我当时还没有关于行为艺术是什么的知识。我那时有很多南斯拉夫政府永远不会批准的想法。其中之一叫“来与我们一起洗(Come and Wash with Us)”。我想的是人们来这儿脱掉衣服,有一排相当强壮的斯拉夫妇女洗这些衣服并熨平。最后,你会裸身站着拿到洗涤一新并熨好的衣服。
劳:你做了吗?
玛:没有,政府不批准。是一个未实现的作品。因此我有大量的未实现计划,你可以称它们为行为表演而它们不是。
劳:这完全就是行为表演。
玛:你呢?
劳:1972年。
玛:什么样的作品?
劳:一个汽车音乐会。我当时住在佛蒙特,在城市广场中央的小亭子里每周日都会有一场音乐会。人们都在车里听。我想:“这很怪。”我是说我知道这是一种汽车文化……
玛:而这像看电影似的。
劳:一家汽车影院。每场之后人们按喇叭以示鼓掌。这种“鼓掌”听上去比音乐会还好。因此我为那些汽车安排了一场表演。我从中学到很多与人一同工作的方法。当我试图找人参加表演时,没人愿意去按喇叭。但有个秘诀:如果你将其变成竞技化的,人们马上就会有兴趣。因此我们说:“我们这周六在超市的停车场有个试演,要是你的车在试演中胜出,我们就需要你。”他们说:“好!”所以这就是我们引起人们兴趣的办法。我们就演了一场,因为这太难组织了。
玛:现在比那时结构化多了。
劳:现在仍然可以到像佛蒙特那样的乡下做这样的作品。那里仍是能使你回到那种情境之处。你在南斯拉夫做那件作品的话怎样呢?
玛:南斯拉夫永远都是个问题。那时候,行为表演是完全骇人听闻的玩意儿。他们会嘲笑,尤其是那些真正的画家,那些体制认证的艺术家。在南斯拉夫他们仍在批判我。他们说:“她做不了好画家,所以去做行为艺术家了。”
劳:现在?
玛:是,现在还是这样,就是最近的事。
劳:你最后一幅绘画作品时什么时候画的?
玛:上学的时候。对他们而言行为表演是个失败。
劳:你的画画的很糟糕吗?
玛:我没时间去成为一名好画家。我失去了兴趣。
劳:你画些什么?
玛:我第一幅画画的是梦。梦之后,我着迷于交通事故——是啊,这些共产主义者的大卡车相撞。
劳:哇!这些画现在还在吗?
玛:我母亲去世后,我看着这些画,心想:“哎呦老天!它们真差。”(笑)
劳:也许没那么差吧。
玛:而后我还画身体,许许多多的身体。而后画云撞击那些身体。而后就只画云。再而后就不画了。
劳:你知道,身体和天空仍是你作品的一部分。
玛:是这样。
劳:那些画有多大?
玛:有些画有这面墙那么大。最糟糕不过的就是按要求画画成为唯一的谋生手段。他们会说:“我要花朵作为这幅画的中间部分,右边我还要一扇窗和一个落日和两盏灯。”然后我就按他说的画,然后他们付钱给我。我会在这些画上签一个巨大的蓝色名字“玛丽娜”——玛丽娜63号,玛丽娜64号。我很想把这些都收回来一把火烧了。它们是我生命中最糟糕的东西。只是赚些零花钱。我的画都是为赚钱画的,画它们的目的相当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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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骆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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